我參加了2009年7月19日到22日的綠島人權之路青年營。以下文章是我返家後的感想。
當船到岸時,綠島給我的第一印象,便是極為翠綠、熱帶島嶼天堂。多數人因度假而造訪綠島,但我到此是為了參加「綠島人權之路青年營」,參與活動的還有60位學生、教師團隊、從前的政治囚犯。這趟綠島之旅的經驗雖然與眾不同,但讓我終生難忘。
抵達到公館國小後,我們要走過「十三中隊」。綠島的這塊墓地,埋葬了沒能離開綠島的囚犯。有些長輩走到前面,談論他們的故友,並唱歌弔唸。我們在墓地前獻上白色百合花,臨行前默哀一分鐘。這是個很嚴肅的感受,也很直接地提醒我們這些最終犧牲自己的人。
回到公館國小,密集的課程與談話就此展開,讓我們對白色恐怖時期有更多的了解。先觀賞記錄片《白色見證》,接著開始上五○年代白色恐怖的課。有些長輩直接分享自己的經驗。讓我印象最深刻的是,有些人只因牽涉到極其微小政治活動而遭到逮捕。但這些人在沒有任何適當的審判下被處以重刑。
第二天早上,我們再次走過昨天的墓地,這次要造訪燕子洞。長輩說明了他們如何在洞裡演戲,也包括國姓爺鄭成功的戲碼。接著我們參觀五○年代時候的監獄,也得知了當時囚犯的生活。
下午繼續上課,探討六○年代時期的白色恐怖。下課後,我們去參觀六○年代時候的監獄。在其中一個牢房裡,蔡先生解釋當時囚犯的生活情景。當時的牢房窗戶小、通風不佳。盥洗室也較小,囚犯洗澡和上廁所都要在這。十五個人共用一間牢房,就寢空間很擁擠。一位學員問蔡先生白天時,囚犯們都在談論些什麼。蔡先生回答說,多數的囚犯都是大學教授或是專業人士。知識淵博他們可以彼此交流切磋。有時候他們也會一起唱歌。突然蔡先生就唱起了「我們能克服」這首歌。聽到這樣強而有力的歌曲真的令人動容,歌聲在牢房裡迴盪,好像與過去相呼應。這些人在克難情況下展現的精神氣度極為強韌,他們真的克服了。他們的精神直到今日,他們所獲得的自由便是見證。
晚上我們有機會以小組方式跟這些長者談話。我們有機會去聽他們在綠島經驗,但我們這組大多是問他們離開綠島後的生活。他們一生中都貫徹在牢獄裡展現的正面氣度。雖然生活中面臨困難,他們依舊堅定。我讚賞這些長者展現的精神。他們教我們有關中生命的重要課題。
第三天我們先觀賞電影《超級大國民》。影片中幾乎是用台語,但我很感謝其中一位組員幫忙翻譯電影中一些片段,讓我能了解大意。電影播完,我們討論台灣電影中,對白色恐怖的描述。前囚犯的陳先生提到,在《超級大國民》中,描繪了一為囚犯在寧靜中遭受處決。但是,他說事實上,有囚犯將遭受處決,牢友們齊聲唱歌,發出很大的聲音。
下午,政治犯的第二與第三代後代,分享了當時因父母和祖父母關係,所遭受的影響。這讓我了解了白色恐怖如何影響政治犯的家庭,直到現在年輕一代的人仍夠感受得到。
下一堂課室討論轉型正義,雖然台灣已有推動轉型正義,這是其中的重點。如果台灣要體現轉型正義,仍然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,但這是追求民主很重要的一步。到目前為止,台灣舉辦各層級選舉都很成功,不過其他層面的民主能有待加強。
最後一晚我們觀賞到許多音樂表演。長輩們的演唱都中氣十足。當晚壓軸是巴奈和她丈夫那布,他們表演的強而有力。在綠島的最後一天,全體人員到人權紀念碑參加閉幕典禮。在此頒發證書,每一組要展現學習成果。雖然營隊活動結束了,我確定我們許多人以後還會繼續聯絡。
在我出發前往綠島前,我對白色恐怖已有一些了解。我知道蔣介石這麼做的一些原因,也知道一些重要的反抗行動。有個概念是一回事,但我從綠島之旅和這些長者中,學到最重到的事情是:每個涉入白色恐怖的人都有故事要說。白色恐怖對政治犯和他們的家人的影響層面有許多,這些影響仍持續到現在。我們不只是去了解歷史,而是要盡可能地了解每個人的故事。轉型正義當中的重點,就是要去了解過去,並確定將來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。
譯者:Mango Chu
原文:Green Island experience
發表留言